專欄特稿

李著華專欄:母親的拐杖與毛巾

母親離開人世已經整整兩年了,但感覺上她才走了不久。
自從母親走後,我對她的思念之情與日俱增,她經常在我的夢境中出現,她常對著我殷殷叮嚀,有好幾次當我從睡夢中驚醒時,似乎還看到了她離去的背影。…………………………….
就在母親的忌日到來前的這幾天,我在更深夜闌之時翻閱著母親生前留下來的書信、遺照與遺物,更增加了對她的懷念,在我的辦公室裡面,我收藏著許多母親生前曾經使用過的物品,其中最令我珍惜的就是她在好多年前到芝加哥與我們同住時所使用過的拐杖,以及她在臨終前幾個月在華府小妹家每天所使用過的洗臉毛巾,在母親逝世兩週年之際,看著這兩件物品,不禁讓我熱淚盈眶,勾起了對她無限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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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與父親一生經歷了中國的戰亂,在顛沛流離的烽火中度過了大半生,但是他倆樂觀堅強,無畏橫逆,在艱困的環境中把我們六個兄弟姐妹撫養長大,並先後完成高等教育。父親因積勞成疾,來不及享受即病逝於台灣,母親曾單獨居住在中壢眷村多年後才移民來美與散居全美各地的子女們同往,過著含飴弄孫的晚年生活。
母親一生喜愛音樂,她不但能夠譜曲作詞,還能夠彈風琴、吹口琴和笛子,父親過世後,音樂成為母親心靈深處唯一的寄託,每到兄弟姊妹家住的時候,總是不忘帶著她心愛的樂器和歌本隨行,她最後一次由大姐陪著來芝城住的時候由於不良於行,必須借助拐杖支撐,我和內人大多是開車戴著她四處遊歷觀光,品嘗美食,不過由於母親畏懼寒冷,她對芝加哥的印象顯然不如天候和煦的達拉斯和休士頓好,母親在風城期間因為身體違和 , 所以她並未在我們特別以她的名字命名的“菊英藝術活動中心”好好的唱過幾首歌,也沒有在這裡演奏過他拿手的樂器,這真是一個遺憾啊,當母親與大姊離開芝加哥時,我特別把母親所使用過的這一根拐杖留下來做紀念,所以每當我看到這根拐杖的時候,自然就想到他在芝加哥與我們生活的那一段日子。
自從醫生診斷出母親得了癌症後,我們全家人陷入了愁雲慘霧之中,我記得那天早上當我接到小妹和小妹夫從華府打來的電話告知這個不幸的消息時,整個人幾乎崩潰了,經過兄弟姐妹們的商討,我們決定讓母親住在小妹家,因為小妹與大姊和二姊三人都住在華府,方便照顧母親,還在為事業打拼的大哥、三姊與我則輪流到小妹家探視照料母親。
已經退休的大姐全天性的照顧母親,非常的辛苦,她不分日夜服侍母親,每天都詳細記錄母親的狀況,她對母親的愛心實在是太偉大了,我在母親去世前一個月陪伴在母親身邊,與兄姊們一起服侍母親,每次在給母親餵食嗎啡時,內心格外悲傷,我們知道那是可以讓母親避免痛苦的良方,每當看到母親服用嗎啡後安然入睡,我們都會感到安心的。
母親是在兩年前的1月27日於睡夢中離開我們的,她除了把時間和空間留在這個世界上,她更把偉大的母愛典範長留下來,當我噙著淚水與家人在華府揮別時,大姊特別把母親在臨終前所使用過的洗臉毛巾交給我帶回芝加哥做永久的紀念。
是的,這條毛巾實在太珍貴了,現在只要我看到這條毛巾,我就會想起母親在華府所過完的最後一段人生歲月,母親啊,願妳現在在天上過得幸福,讓我今晚在睡夢中與妳再次相遇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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