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里專欄

台灣從鬥病毒到鬥民意 / 文:吳德里(前中央月刊總編輯)

過去兩年,海峽兩岸在防堵新冠疫情的蔓延上,可謂雙雙成為全球的模範生,其中最關鍵的防疫政策,就是嚴格執行對於確症者的邊境篩檢封鎖,和針對社區的數位管控和圍堵清消。

地形上四面是海具地理優勢的台灣,雖然有過地方三級警戒,對社會按下活動暫停,很快就在取得一定成效後放鬆管控,其結果是五月份短短一個月,確診人數八倍暴增,數度使台灣成為全球單日罹疫人數第一名的悲傷世界。

S:民意大贏「口罩之亂」

台灣抗疫初期,成果得之不易,「超前佈署」的觀念,其實在民間最強勁。

武漢封城後,兩岸百姓紛紛戴起口罩,疫情傳播到台灣,民間就囤購口罩,市面缺貨,以至於當局宣傳讓醫護「你先戴、我不急」。台灣「口罩之亂」一路從民間搶購、官署禁購陸罩、徵收在台廠商現貨,到口罩實名制限量購買,百姓惶惶排隊購罩,在民意巨大壓力監控下,終於熬到台灣製罩業實力全開,蔡政府得以力拼口罩外交「Taiwan can help」。

此役兩岸最輝煌的共同戰果,是為全球確立:「口罩是防疫必需品」的正確性觀念,兩岸口罩雙雙銷行天下,此期間臺灣個位數字的感染率,更成為另類「台灣奇蹟」,不啻為「戴口罩就是安全」背書。

S:防疫模範生力避篩檢

最早發現台灣其實有許多隱藏罹疫黑數的,應該是中國大陸,其次是美國。

由於缺乏篩檢劑和篩檢能量不足,而兩岸航線往還密切,台灣到大陸的旅客在機場海關被發現攔下來,和離開防疫旅館以後罹疫的台客屢見不鮮。

台灣方面懷疑是在大陸機場或防疫旅館被傳染,大陸方面高度懷疑在台篩檢就是有不足失真,這些讓旅程充滿高度傳染的危險性、和從潛伏到發作、偽陰偽陽性的病毒特性所造成的問題,其實是疫期全球航空共同性的困擾,也讓許多國際性的航線取消或即時叫停。

那段時期曾經往來兩岸的旅客若在台灣就醫,同有來自大陸旅遊經驗而被「類岐視」的填表記憶。也因為限於篩檢能力不足,台灣本地特別是呼吸道病患,由於不具有出國紀錄,多數被醫師「不予篩檢」,也就往往錯失在社區抓出感染者的最佳時機。

抓漏能力不足形成的表面安全感,讓當局一直坐在自以為是的「防疫模範生」座位上,中央也處罰類似彰化衛生局的地方社區感染篩檢研究者做為嚇止,令其對社區感染噤口,並且制止民眾從網路自購篩檢劑,將篩檢列為價格高昂的自費檢驗,附帶增加國人進出國門的成本負擔。

篩檢層面的失真在感染擴大到社區時期,形成民間恐慌、醫療困境;中央緊急採購過程中,又遭國民黨指控圖利不合格的特定廠商,引發民意一片韃伐。這樣的背景下,政府才開放自篩劑市售並予降價、並企圖仿口罩之亂時期,要民眾用實名制到藥房購買自篩劑。於是造成有職業需求、和疑似有感染症狀民眾的另類排隊密集「聚眾」,直接帶來更多感染機遇,激發更多民怨。

自篩是「陽」形同確診,也是政府在民情洶湧下,做出的退讓政策。初期政府還要求自篩確診者再赴醫院作更進一步的PCR檢驗,由醫師開立證明予以藥物。於是洶湧而來的新冠類病患擠滿急診室、排擠其他類急

診室病患,形成更大感染群及醫療困境。

講好的醫院超前佈署立刻被民意質疑,從而在非民進黨執政的台北市、新北市,催生出更多新冠專屬室外或車來速的檢驗給藥治療臨時站。

直到五月底,蔡政府講好的十億快篩到底何時到貨,仍然沒有一次明確的交代。

S:到底可以給出甚麼藥來

新冠病毒橫空出世已經第三年,針對目前新的變異種奧秘克戎,嚴謹的說在西藥方面尚無有效針對性的優良特效藥。

政府誤信歐美傳媒的說法,並據以傳播奧秘克戎就像類流感,但是奧秘克戎在台灣創出每天八萬人確診的全球第一紀錄,死亡人數連續一周每天百餘人,目前流行的奧秘克戎BA.2.12.1其實更像大魔王。五月二十九日,全球新冠七日平均確診數統計數據顯示,中國大陸新增確診數/每百萬人是2.03,七日移動平均2.48。美國是12.88,七日301.34。而台灣五月三十日數據是新增確診數/每百萬人2518.67,七日移動平均新增確診數/每百萬人3387.82。七天移動平均新增確診數,80816.43人,大陸是3578.43。

台灣民眾對此波一開始疏於大意的原因在於: 1、相信一般感冒藥即可對付期間不適,2:生病還可以賺到自然免疫力,免打加強針。3、提早傳染及早達到群體免疫解放社會生產力和消費就經濟。4.政府超前佈署已經備好大批美國輝瑞藥廠Paxlovid新冠特效藥。

政府宣稱Paxlovid新冠特效藥能治重病免住院,但是表示只能對65歲以上危險性高的長者先行投藥,然而此藥對於許多慢性病常用藥有排斥副作用,而長者通常都具有三高、糖尿、心血管等慢性病,於是給藥常讓醫生陷入診間長考。Paxlovid對於癌症患者的常用,更有多高達百種的交互作用不可併用。又因為藥性強烈建議輕症者避免使用,於是不具藥劑師專業的醫師,往往臨診陷於投藥風險的忌諱,而相信政府藥到病除的民眾,則拿不到藥就集體抓狂。

於是政府轉而引薦一年多前開發的台灣中藥「清冠一號」,「清冠一號」去年即銷行新加坡和美國,大受歡迎,其功效和大陸蓮花清瘟顆粒有得比,在台灣卻規定必須要有中醫處方才能拿藥,中醫診所卻一片缺藥中,黑市一盒從兩千漲到五千台幣,目前市面已經買不到。於是民眾紛紛自行向中藥店照方抓藥,沒病也為全家備藥,大家率先嘗試類清冠保健中藥茶,置政府警告於化外,只相信自己的保命超前佈署。

當前疫苗打了三劑重病住院和病逝的案例,相較於疫苗一針沒打的死者,在政府發佈的人數上,幾乎各占一半,政府現在再宣布可以打第四針加強劑,疫苗不能免疫的成見已成形、

補種防疫基本已經消失吸引力。現在維持熱度的疫苗接種熱是在未接種小兒重病告急,和兒童急性腦炎瘁死的新聞炒作下,產生的家長們趕打第三針和攜帶兒童接種疫苗熱。

台灣生育率是全球數一數二的低落,對於好不容易生下孩子的年輕家長,要長考疫苗對於幼兒發育的副作用傷害,衡量不打疫苗的生存風險,在沒有太多可相信的科學數據下,去信任一路走來失誤累累的當局安排,真是前狼後虎天人交戰的痛苦抉擇。

S:再勸摘下口罩

蔡政府目前急於求取群體免疫效應,

以求迅速恢復經濟活力,但是染疫後的「長新冠現象」和疫苗的副作用長期效應,卻開始喧騰病癒後眾人經驗談上,復陰後又復陽,也經常見諸報載。最重要的是號稱群體免疫的其他國家,又再經歷下一波拔高的曲線。

五月最後一天,台灣疫情南燒、醫護崩潰,蔡政府宣佈可以擇時地摘下口罩,未來更要縮短境外入台的防疫時限,以利商業境外接單來台。當前歐美新冠變異確診者再衝新高、兒童腦炎、怪異肝炎致命、流鼻血怪病全球頻起,再來猴痘出現,這個時節,居然又回到鼓勵人民不戴口罩的政宣,這樣究竟安不安全,可不可以人性一些:「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順天應人,當局,就默默知之可以嗎?

附帶一提,五月三十日陳時中在奇摩台北市長候選人網路民調支持率為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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